“能把他的记忆挖出来吗？”
贺长风看向女子，问道。
“很难，除非是仙境级别的强大神识，仙境以下，很难做到。”
“那就是能做到？”
贺长风问道。
女子点了点头。
见贺长风执意要做，女子也不迟疑，一只手就放在了秦正人天灵盖上。
秦正人顿时感觉到不妙。
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，一道可怕的力量便冲入他颅内，霎时间，秦正人身体仿佛被冻结，浑身上下，动弹不得。
视线之中，如有一道耀目的白光闪过，一切意识，都在此刻都抽走！
“强行搜魂，会摧毁他的心智，最好的结果，他都会成为痴子。”
女子看向贺长风。
她记得二姥姥的命令，是让秦家离开。
但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，将秦正人弄得痴呆，这件事可就是不死不休了！
“继续。”
可贺长风面不改色，淡淡开口。
女子无奈，只得咬牙继续。
强大的神识充斥着秦正人颅内，顷刻之间，就连他的脑浆都要搅浑。
女子另一只手抬起，一道画面，开始在贺长风面前不断跳转。
画面晃动不停，都是秦正人此生回忆，但并不连贯，不断闪回，不断跳动。
贺长风今日听了秦家不少传言。
但传言，三分虚假，三分夸张，可信的，又有多少。
这些画面再不完整，至少是真的。
贺长风静静看着，将这些记忆碎片重组。
他不关心秦正人的一生，只关心对方记忆之中，关于他儿，秦五方的那一部分。
从秦五方出生，秦家窘迫，被城内其余家族公子欺辱，到异军突起，一鸣惊人。
秦五方的故事，如同一个传说。
从这方小城，逐渐成为整个东域，整个阳鼎天的乔楚。
他还看到。
三年前。
秦五方带着荣耀回归，长云尊人亲自降临秦家，当着所有来宾的面，收秦五方为关门弟子。
笛云仙国的二公主，全程在场，看向秦五方的目光，充满爱意。
穹玉古国太子，谦卑如蝼蚁，全程战战兢兢，如履薄冰，可却连秦五方的一个目光都没能得到。
等到宾客散去，秦家围桌而聚，那位如天仙一般的女子，和秦五方并肩而坐，二人亲密如仙侣，耳边，传来秦正人欣慰的笑声。
“停。”
到这里，贺长风心中的疑虑才总算得到了答案。
秦五方，绝对是气运之子。
而且还是拿着龙傲天剧本的主角。
“三年时间，足够他晋升羽化了，不知道从他身上，能得到多少好东西。”
贺长风眼底，闪过一丝贪婪。
已经很久，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了。
贺长风站起身，那女子声音也随即传来。
“他怎么处理？”
女子收回手，但秦正人身体还在不断抽出，口中远远不断冒出白沫，翻着白眼，已与痴子无异。
“做人留一线，人后好相见。”
“留他一条性命。”
贺长风淡道，便向着门外走去。
房间外，躺着两具尸体，鲜血不断涌出，从地板缝隙渗下，滴落在地，传出‘滴答滴答’的落水声。
在这夜色之中，显得极为刺耳。
只是这阁楼周围，已经没有活人。
“那秦家那边怎么办？要是不再多做点事，秦五方很可能会怀疑到穹玉古国身上！”
女子也来到了贺长风身旁，沉声提醒道。
做事做一半，这是大忌。
“当然还有事要做，我说留他性命，可没说留其他秦家人性命。”
贺长风笑了笑，身影破空而起。
女子愣了愣，而后跟上了对方。
暗中队伍已经等候许久，就等着贺长风一声令下。
“把秦家抹了！”
贺长风到来，第一句话，就让几位天狐族女子一愣。
跟着贺长风的女子更是脸色一变。
“你疯了？”
“要是把事做绝了，肯定会惹来秦五方的疯狂报复！”
女子忙道。
秦五方虽然一时半会查不到是谁下的手。
但别忘了，整个阳鼎天都在穹玉古国的掌控之下。
对方找不到凶手，就会自然而然盯上穹玉古国。
要是让秦五方打起阳鼎天的主意，未来对穹玉古国下手，那天狐族在阳鼎天一千多年的布局，可就白费了！
“二姥姥给你们的命令是什么？”
贺长风头也不回，望着下方城内的秦家府邸，问道。
“听你安排。”
女子咬着唇，道。
说完，贺长风回过头，看向了她。
“那你现在在做什么？”
“我...”
女子不知如何是好。
自己堂堂羽化境，竟在贺长风面前感觉到了无穷压力。
的确是听对方的，但这件事做得对还是不对，她总不至于连这点分辨的能力都没有！
“杀！秦家鸡犬不留！”
贺长风语气加重，透着不满。
女子粉拳紧攥，犹豫许久，最后还是用力点头。
“杀！”
随着她话音落下，队伍所有人随即向着秦家杀去。
夜深人静，整个城池内寂静无声，唯有几家民户，传来孩童啼哭之声。
可这样的安静，却被声声惨叫打破。
秦家，血流成河！
秦家府邸。
府邸深处，密居独院。
一位中年美妇脸上满是恐惧，灵罡境修为在那些杀手面前，如蝼蚁一般渺小。
“夫人，走这边！”
两位护卫抓着美妇手臂，向着较安全的方向冲去。
可还没几步，黑暗中便见刀光闪烁。
二人瞬间身首异处，人头落地！
美妇低头，看着两具无头尸体倒在脚边，湍湍流淌的鲜血将地面染红。
她脸上，不见血色，玉手死死抓着藏在袖口之中的匕首。
视线中，一位青年出现。
温润如玉，看似人畜无害。
但随着对方靠近，美妇却心跳猛烈加速，恐惧愈加剧烈。
她能感觉到，危机感，向着自己侵袭而来。
美妇下意识向着后方退去，可那青年身形如鬼魅，下一刻，就来到自己面前，一只手，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。
“啊！”
美妇连忙刺出手中匕首。
可在距离对方那张脸只剩下数寸距离的时候，一道阻滞感传来，无论怎么用力，都无法再见手中匕首前进半分。
“你们...你们到底是谁？”
美妇粉唇紧咬，切身感受到死亡来临时，反而没有了那么恐惧，厉目恨着对方。
可青年却不回答，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笑意，举着她，缓缓御空而起。
“夫人！”
“夫人！”
秦家家仆们也很快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，连忙抛下手上的一切，向着美妇扑来。
可都是才到一般，便被暗中的刀光剑影夺去了性命。
黑暗中，不知道多少目光看到了这一幕。
无数双眼睛，记住了那位青年的脸。
杀入秦家的所有杀手，都黑袍裹体，男女难分。
唯有此人，明目张胆的，毫不掩饰自己身份。
就连锦衣女子，都满脸不可置信。
“我儿秦五方，会为我报仇的！”
美妇声音嘶哑，但一字一句，掷地有声。
“我等着。”
贺长风咧嘴冷笑，手起刀落，美妇身影从空中坠落，重重砸在地上，尸体逐渐被鲜血淹没。
“走！”
贺长风的声音，在秦家上空回响。
众人停下动作，有些不能理解。
秦家还有过半的人活着，贺长风竟叫他们走？
但贺长风说完，便已经向着城外而去。
众人虽然无法理解，但还是丢下手中的事，跟着对方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。
一行人遁走千里。
锦衣女子望着贺长风背影，心中一阵猛跳。
“疯子！”
“他简直就是个疯子！”
...
穹玉古国皇宫，灵山。
道殿。
听着锦衣女子的耳语，沐笙脸上看不到半点表情。
直到对方说完，片刻的沉默之后，沐笙才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没想到还是折在他手里了。”
说完，沐笙无奈苦笑。
听到对方说完之后，她已经猜到了贺长风的意图。
他干脆就将事情做绝，把秦正人弄成疯子，当着全城人的面，杀了秦五方的生母。
看到他容貌的，至少有数十万人！
他从一开始，就没有想过避秦五方的势头，反而就是要让对方找上自己。
反正对方有自己这一份保障。
自己能给他一个免死金牌。
只是有一点沐笙不明白。
贺长风为什么平白无故要去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？
“这些人族来的天娇，脑袋里也不知道到底装的是什么，不疯魔不成活...”
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便是，贺长风想去挑战秦五方。
他享受这种刀尖上跳舞的感觉。
但无论有多少解释，沐笙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。
他，就是个疯子。
“让他先回玄黄天，答应他的，我会为他准备好。”
“一段时间后，会有更充足的理由让他去圣天，等他到圣天后，一切就准备妥当了。”
“是。”
女人颔首，转身离开了道殿。
等到对方身影消失后，沐笙才再次开口。
“此事就拜托二位了。”
话音落下，黑暗之中，两道身影走出。
皆是天狐族人，但气息，更为强大，纯粹。
“本以为你们大荒找了个好人选，没想到到头来，找到个疯子！”
“是疯子，但他至少是龙族的疯子，他的手段二位有目共睹，普天之下，难道二位还能找出更合适的人吗？”
“哼！”
对方一声冷哼，不想承认，但事实就是如此。
“希望你们不要作茧自缚，他要是失控了，妖祖那边，你们自己去给交代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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